乌镇

乌镇游记像一个吉普赛人一样,活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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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捏了好几年不知道扭捏个啥劲儿的乌镇戏剧节,还是来了。

《从清晨到午夜》后,我们走回青旅,去时绵长的路,在晨雾与毛茸茸的光晕里变得短暂,短暂得不堪一击。

醒来,睡着,楼道里有人唱歌,是郝蕾的《氧气》。“所有的光芒都向我涌来/所有的氧气都被我吸光……”行李箱的轮毂声从河岸边由远及近,想起第一天抵达时直接坐上景区游览车穿行回廊,所有此前熟稔到轻微厌恶的水乡印象在那个下午穿过花窗直洒地面的光斑切割下,真的变得有些不切实际,让溢美的话涌到唇边都乏力。

大家如自动复制黏贴一般地立刻背起了三十元布袋。《特洛伊女人》那场,刚入座就碰到自来熟的邻座,即刻互相交流了一下入手的周边,都觉得自己买的更超值,也都小声赞叹了一下对方买的无用之物。来的路上还听松本哉呢,怎么掉进梦里,还控制不住要花钱啊。

青赛。来之前完全不知道还有如此可爱的小剧场,青赛让蚌湾热闹到稍显失控,那失控里是充满期许的热望。

说实话没那么讨厌《忘川》(如果把中间那个和尚的故事单独拿出来演,走张忌《出家》的那种本子,该多好),也没那么喜欢《三打普拉斯》(人生头一次“爱上”“唐僧”,转脸就得知他确实有女友且很恩爱——行行行,姐姐我对着大学生也下不了手啊行了吧),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就这么寸突然今年来了,不是更早(羡慕他们口中的“17年好戏连台”),也不是更晚的十周年或更远(戏剧节会有大庆典吗?会疲劳或进化吗?),只是坐在剧场里,灯光灭,舞台亮,所有的光芒自他们向我们涌来时,听到他们互相串梗,并频频以戏剧节本身为梗即兴舒展时,我想那个当下就是最完美的此时此刻。

这里是学生们社畜们从学校公司“逃出来”,进行的一次盗梦或者反叛行动,是借来的时间借来的地方,是“梦还没有完/泪流尚觉甜/别离亦不怕/约誓在耳边”。

旁的节日只敢“邀请你来”,乌镇,是直接进入了,包覆了,拥你在怀,难以挣开。以其盛大,以其嘉年华式无孔不入的真实体验,让人心甘情愿只想拼命吸收不想放手。它太性感。

抱着毛衣外套和潘潘走在凌晨一点钟的乌镇,像是走完了一辈子的石桥,这是苏州网师也比不了的情致,是名为“江南”的浓缩与总和,每个人提起这些都盛赞陈向宏,太多文章写了,不再多表。

我们当然是闯入者,是失了智掉入蜜罐的游客,天气、心情、精神都是对的,可以重新回到十八九岁住青旅的疯癫,虽然身边随时真实飘着十八九岁年轻的脸。

四天,几乎没阅读任何正经书,却几乎每一秒都在阅读。小册子、特刊、传单……大家戏后交流读了什么原著或者相关的书,这里是戏剧人的真人图书馆,信息密度远大于上班摸鱼的手机浏览。

说到手机,黄磊老师什么都要操心。操心到令人心疼的地步。观众教育一场一场在做,关机,不摄影录像,不发出声音,尊重演出。大家可以把这些规矩带到全国乃至全球各地吗?如果有挫败和怀疑,就不做事情吗?成熟戏剧人,一定是早已有答案,才不厌其烦。

巴赫金把现实世界和节庆世界划分为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在第一世界中,普通民众遵从官方的法规和禁令,屈从于政治统治和社会等级秩序,过着刻板、僵化的日常生活;第二世界则创造了一个“颠倒的世界”,在这个世界,自然的人性得到舒展,那些不合理的事物会被怀疑,这是一个“人化”的满足人正常欲求的世界,在这个地方,“官方世界、教会及国家及其规范和价值体系仿佛暂时停止了。世界被允许越出常轨”。

事实上,戏剧在这里生成了自己的宗教,它松散,舒展,优美,不要求信徒太多的付出,但你得掏出身心灵魂来对视,可能会神魂颠倒,可能会意乱神迷,但情动就是它对你的唤起,我说过,这性感至极。

卢梭说过,人在是哲学家之前,早就是演说家和诗人了。乌镇戏剧节之后,我想,我们这些精神吉普赛人,在试图接近一点哲学与星空的流浪里,早就是戏剧人了。

当日常生活的规训满溢到反讽,以戏剧言说内心,做一个疯子或痴人,不是更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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